抹茶曲奇不加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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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了,死在生孩子的手术台上,我死后我那个婆婆还在说:“晦气,哪个女人不是顺产,就她矫情要打无痛”

“晚晚,你可以的,加油啊。”

门外,陈岩满脸是泪,哭得惊天动地。

旁边是他妈,也哭得惊天动地:“你们医院就是想坑我们的钱,我们要是剖了你们就能赚到提成了!要顺产,顺产我大孙子才聪明!”

我浑身发冷,好像浑身的血都流了出去,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,直至消失不见。

我死了,死在病床上。

.......

“晚晚,你怎么了?”对面,明显年轻了很多的陈岩关切的看着我,“是不是怀孕了身体不舒服?要不我们回去吧。”

我厌恶的甩开他的手:“现在是什么时候?”

“13年9月啊,怎么了吗?”

13年,竟然是13年,我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。

前世我是死在病床上的,为了生陈岩的第四个孩子,硬生生流干了身上的血,医院没有能把我救回来。

因为血包要4000一袋,事后也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会栓塞。

于是我被放弃了,死前我看到了手术台旁边的桶,里面都是我流出来的血。

但是我现在,回到了过去。

回到了正准备嫁到陈岩家的前几个月。

陈岩见我心情好,忙从一旁的口袋中掏出一份协议书:“晚晚,我家里规矩多你是知道的,虽然我也不想让你看这些,但我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不容易,我不想让她不开心。你能理解的吧?”

我冷笑,能啊,我当然能理解了,我不止能理解,还上赶着让她欺负了那么多年,以至于到后面逃都逃不出去。

那个女人很有一套,当着人是一朵小白脸,背着人就是一朵食人花,我嫁给陈岩以后吃了不少苦头,被她用各种方法磋磨了几年。

而陈岩,就是传说中的妈宝男,他只会在中间和稀泥,然后跟我说他妈把他养大不容易。

重来一世看着他的脸,我分外恶心。

“是吗?我看看。”

我接过白纸打印出来的协议书,上面用黑体三号字加粗的大标题以及宋体小四的内容:

1、家中大事由陈岩做主,小事由家长做主

2、女方先住到男方家培养感情,此期间吃住费用自行负责

3、婚礼在男孩周岁时举行

4、陈家一脉单传,女方生下男孩后方可进入族谱

......

一切都跟上一世一模一样,我摸着自己的肚子,那里微微隆起,我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。

13年的风气还没有以后那么开放,未婚先孕是很不光彩的事。

所以我被他家贬低到了沟底。

我上一世同样看到了这份协议,我还是跟着过去了,在陈岩家五年,不说彩礼,就连婚礼都没有给,只在我生出儿子以后扯了个证。

我像是中了邪,竟然能忍到闭眼的时候。

见我面色不好,陈岩赶忙解释:“晚晚,我们家还是很重视你的,但是我妈说了,我们现在还小,不用那么着急,家里的大小事也容易脑子不清晰误判了......”

“还小?那我去把孩子拿掉?”我打断他,“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
陈岩吓了一跳,忙拉住我的手:“晚晚,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了?我是爱你的,不会不管你的,等到我们真正的结了婚,我们就搬出去。”

我推搡的手停在了他胳膊上,转而一笑:“好啊,不过这份协议你给我,我签好了就拿给你。”

我的妥协让他很开心:“晚晚,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,你放心,我肯定会对你好的。”

我摸着肚子,笑得意味不明。

2

离开奶茶店后,我哭着联系了我的闺蜜,叶露。

她跟我不同,她极致清醒,金钱至上。

上一世我也给她看了这份协议,她怒骂我是恋爱脑,是傻逼,极力劝阻我,甚至还拿出跟我绝交的气势来。

但我还是嫁过去了。

好言难劝想死的鬼,往后我过得再苦,她都没有再搭理过我,我们的关系也变得跟个普通朋友一样了。

“叶露,大傻逼!”我哭着骂她,“你快点来接我,我怀孕了!”

叶露先是尖叫出声,我听到她不停的跟人道歉,然后跑到安静的地方,扯着嗓子吼我:“张晚,你是傻逼吗?你在哪,我去接你,我们立刻去把孩子打了!”

我哭着把地址告诉她:“露露,我想你了。”

“呸,自从有了那个傻逼后,你只会想他,哪里会想我?”

叶露很看不上陈岩,说了他很多的坏话,我生气了几次后,她就不说坏话,改为直接当着我的面骂他。

骂他傻逼,妈宝,软柿子,建国前的猪妖。

但事实证明,她骂对了。

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,在手机里搜索私人医院,13年的医疗设备还赶不上后世,黑心医院很多,一个不小心是要小命的事。

我正看着,前方投下来一片,我抬头看去,是叶露。

她额头上满是汗水,才二十四的她十分漂亮。

我嘴一瘪,抱着她就开始哭:“露露,呜呜呜,我想死你了,我错了,我不该不听你的话,呜呜呜。”

她骂人的话堵在嗓子眼里,转为安慰我:“好了,我不是都来了吗?是不是陈岩那个傻逼又欺负你了?”

也难怪她会这么问,我以前找她哭诉的时候,势必是被陈岩欺负了。

“不是。”我摇头,泪水染了她一身,“我发现他是个傻逼,很不好,我不要跟他好了,我要把孩子打了。”

“我早就劝你了,偏偏你个死心眼的。”

叶露咬牙切齿,撸起袖子就想揍我:“你说你,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就算是想要做点成年人的事,也一定要戴套吗?你转过头就还给我了是吧?!”

我连忙摇头:“我说过了,他不想戴。但是我现在知道错了,我死心了。”

陈岩跟他妈一样,骨子里就是个自私的,他说话是软的,内里都是刺。

我第一次就是跟他,他怎么都不肯戴,说没有关系。

这个时候的网络还没有以后那么发达,我知道得也少,就同意了,谁知一次过后,直接中招了。

叶露生气了,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不说话。

为了缓解气氛,我掏出协议给她看。

“张晚,我就说你是个傻逼!这种人你是怎么看上的,我弟都比他好好吧!”

骂完,她一脸焦急:“别跟我说你同意了,你要是敢签,这辈子你都别联系我了!”

我抱着她的胳膊,泣不成声:“不会了,不会了。”

躺在病床上的时候,我看着头顶的灯光,害怕得直发抖。

那种浑身的血都从下体流出来的感觉又来了,恍惚间我竟然觉得我根本没有重生,我还在上一世的病床上,带着男胎死在上面。

三个月以后不能药流了,我们只能到正规医院里,引产。

3

“没事的,没事的,不怕啊。”叶露摸着我的额头,眼睛里满是心疼,“别怕,我在这里,不会有事的。”

小护士上来给我打针:“你们别太紧张了,才三个月,就一会的事。”

叶露尴尬的笑,她从前世到现在都是童子鸡一只,别看能空口出黄文,实则母胎solo到三十。

很快有东西从下体流出,有点疼,但又没有那么疼。

我无意识的哭,叶露趴在我旁边一直给我擦眼泪。

护士把成型的男婴擦干净,放在盒子里,小小红红的一团,才巴掌那么大。

“是个男孩,可惜了。”护士说。

仿佛是个女孩就不可惜似的。

我记得上一世是个女孩,这一世不知道为什么,竟然是个男孩。

由于胎儿还小,虽然是引产的,但我还是在第二天后就能走动了。

我在楼下复印店打印了上百份的协议书,上面还有陈岩的签名,倒是省了我很多的麻烦。

第二天一早,我和叶露租车去了陈岩家。

他家在城镇的边缘,后来发展的时候把这里都圈成新的经济开发区了,陈岩家靠着这个地理位置,赚了很多钱,我越发的被当做一个保姆,断了所有的社交手段。

但现在,这里还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路。

我被颠得难受,早上喝的牛奶都要吐出来了。

叶露把我抱在怀里,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我的背,像是怕我鼓不起来勇气一样。

“清末若有陈家在,何愁封建不持续!世代单传有出路,生个儿子继皇位!”

进了村,车上的喇叭就开始喊,尖利又沙哑的声音在清晨的上空飘荡,随着车缓慢的经过,无数人都从家里面出来了。

“大家看一看啊,免费不要钱的,都来看一看!”

叶露摇开车窗,挨个发协议书,遇到小孩还会给两颗水果糖,不过一会,车后面就围了一堆的人。

“小姑娘,你们来着干啥啊?”

我侧头,是同村的大婶,她的嘴是最碎的,村里五分之三的八卦都来自于她。

“啊。”我带上墨镜,摸着盒子冰凉的边缘,“大婶,你一会就知道了。”

陈岩家的场院没有门,反倒是方便我们了,我让人直接把车停在陈岩家的院子里。

车刚停下,陈岩就出来:“你们是谁,干什么的?”

我下车:“陈岩,这么会儿不见,就把我忘了?”

我朝他后面望过去:“你妈在不在,我给她带了礼物。”

陈岩看向我身后的叶露,他一向不喜欢我这个格外清醒的闺蜜,但此刻碍于人多,他的面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,也就懒得赶我闺蜜离开了。

看,他家穷又有什么用关系,多的是漂亮有钱的城市女人喜欢他。

“你等着,我妈一会就出来。”

他仰着头进屋,不一会,让我恨得牙痒痒的女人就出来了。

我把盒子递过去:“来,这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。”

李金凤接过去,头高高扬起:“你就是张晚,真是没有教养,见到长辈一点礼貌都没有,把墨镜摘了!”

我笑笑:“你不先看看东西?”

李金凤蹙着眉,像是才察觉到不对劲,忙打开盒子一看。

“啊——”

盒子被抛开,飞落到地上,刚成型的男婴带着一堆冰块滚落在场院上。

围观的人纷纷朝后退,指责的目光给到了我身上,往别人家的家宅送没见光的东西,是很晦气的。

我上前,吃惊的捂着嘴:“呀,原来你不喜欢男孩啊?我还特意引产了送来给你看呢。我现在,有资格进你家门了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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